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军旅人生丨兵王郑瑞团:两次去南沙执行战备值班任务,这个班长不简单!

2022-01-03 22:43:00  来源:央广军事  说两句  分享到:

  央广网1月3日消息(记者山森淼 夏宁)郑瑞团,福建宁德人,1972年3月出生,1991年12月入伍,1997年7月入党,现任东部战区海军某勤务船大队轮机班班长,一级军士长。军旅生涯30年,他爱岗敬业,练就过硬专业技能,先后在6型不同艇船主机岗位工作,牵头组织修订装备操作规程和使用保养条例,为部队培养多名技术骨干,两次荣获“全军士官优秀人才奖”,荣立三等功1次。

  2021年12月,郑瑞团退休

  冬日清晨,在东部战区海军某勤务船大队组织的退役仪式上,即将光荣退休的一级军士长郑瑞团眼含热泪,深情表达着对战友、对蓝色海疆的不舍,与自己奉献了30年青春的军营告别。

  儿子建烨举起小手向爸爸敬礼

  看到爸爸面向军旗庄严敬礼,郑瑞团5岁的儿子建烨也举起小手,端端正正地向爸爸敬了一个礼,他用稚嫩的声音说:“爸爸,我长大也要当兵。”

  在战友们热烈的掌声中,郑瑞团的妻子章金玲为丈夫献上一束百合花,并亲手为他卸下军衔。这一刻,时间仿佛凝固了,郑班长湿润的双眼始终追随着妻子的手,最终落在一旁的托盘上,他盯着自己的肩章,久久没有移开视线。

  郑瑞团:卸下军衔的那一刻,我百感交集。从军30年,我一直认为佩戴军衔是一种荣耀,此刻卸下了,心里特别不舍。能让爱人亲手为我卸下军衔,我很感慨,也觉得很有意义。当兵这么多年,爱人为我付出了太多,我也亏欠她很多。

  妻子为郑瑞团卸下军衔

  仪式结束后,郑班长向记者讲起了自己从小就有的“海军梦”。

  郑瑞团:小时候,我的家乡就驻有海军部队,那时候就觉得军人的气质非同寻常,我很崇拜、很敬仰他们。所以我儿时的梦想,就是长大以后一定要去海军当兵。

  郑瑞团 1997年5月拍摄于青岛

  郑班长回忆说,在上世纪90年代初,想参军入伍的青年非常多,竞争很激烈,自己连续两年报名才终于实现了当兵的梦想,如愿以偿地来到海军驻青岛某训练团,成为一名光荣的海军战士。然而,当真正走进军营后,他才发现,部队并不是自己想象中的样子。

  郑瑞团:入伍前我想象中的军营生活是当兵打仗,但到了部队以后,首先接触的却是严格的队列训练。而且,我是南方兵,入伍到北方以后,在气候和饮食方面都很不习惯。北方的冬天很干燥,风刮在脸上像刀割似的。队列训练都是在空旷的操场上进行,我的手脚都被冻得麻木了,脸上、手脚上都生出了冻疮,特别难受。

  那段时间,支撑着郑瑞团的只有一个目标——早日登上军舰。为了这个目标,他咬牙坚持着。熬过了冬日刺骨寒风中的新兵训练后,郑瑞团在第二年的夏天开始了轮机专业的学习。说到当时的学习环境,他用了三个词来形容:高温、高油烟气、高噪音。

  郑瑞团:轮机就是一艘船的主机,要时刻为船提供动力,有人把它比喻为人的心脏。船舱里的温度很高,能达到40℃以上,靠近主机的地方,甚至能达到100℃。这种工作环境在冬天还好,到了夏天就会非常难熬。机器外表温度高,油会被蒸发成烟气,很呛人。机器启动起来之后,所产生的噪音分贝也很高,而且我们没办法回避这个噪音,必须要去听、要靠它来分辨机器是否在正常运转。我刚被分配到船上的时候,每天都要抱着图纸照着每个零部件、每一条管路线路进行学习。

  郑瑞团在某交通艇学习室留影

  为了尽快掌握轮机专业知识,郑瑞团每天都“扎”在水线以下的船舱里埋头苦学,经常弄得满脸油污,指甲缝里都是黑黑的,迷彩服上还散发着刺鼻的柴油味儿,但他却乐此不疲。可就在他以优异成绩结束专业学习、以为可以到军舰上大展身手的时候,没想到却被分配到了一条小小的侦察船上。

  郑瑞团:当我看到这艘侦察船的时候,眉头一下就皱了起来,心理落差非常大。我心想:“怎么是这样一条不起眼的船?”我的梦想本来是要到战斗舰艇、驱逐舰上去当一名海军,能够驰骋大洋,守护祖国的万里海疆。

  记者:后来您怎么调整的心态?

  郑瑞团:我刚到船上不久,侦察船就拉响了汽笛备航,很快就跟着船出去执行任务了。当时我的班长人很好,他看到我分到侦察船上很高兴,非常耐心、手把手地教我专业知识。同时,他也看出我有心理落差,他对我说:“这个船看起来很一般,但我们作为海上的侦察兵,所坚守的岗位是非常特殊的。”慢慢的,我的心态就逐渐调整过来了。

  2004年9月底,郑瑞团在崇武岛附近留影

  “每个岗位都很重要,只要用心干,都可以建功军营。”班长的话,郑瑞团记在了心里。从此,他一头“扎”在侦察船上,一干就是15年。其间,他还经历了自己军旅生涯中最难忘的任务。

  郑瑞团:让我印象最深、感觉最有意义的,是我曾经两次去南沙群岛执行任务。例如在2004年,我随船到南沙群岛执行战备值班任务,负责拦截意图闯入我们领海的外国船只。那次守礁任务持续了145天。

  记者:这145天一直在船上?

  郑瑞团:对。当时我们的机器还出了一些故障,但由于远离陆地,缺少合适的抢修设备,我们只能因地制宜,想办法进行抢修。拆装大型装备机械是很累的,修理完设备我们一身汗、一身油。当地水资源又很紧张,每天只能用一点儿水擦一擦身体。好在我们最终圆满地完成了战备值班任务,平安归建。

  认真工作的郑瑞团

  2007年,因工作需要,郑瑞团被调整到东部战区某勤务船大队。在接下来的15年时间里,他又先后在5型不同船艇的主机岗位工作过。刚到某型拖船担任机电区队长时,郑瑞团发现船的装载平衡调整起来比较困难,于是他认真查阅技术资料,找到了症结所在,总计十吨重的压载铁放置的位置与图纸技术要求不符。他立即向船领导反馈,决定重新布置。

  郑瑞团:一块压载铁重达40斤,而且有500块压载铁要重新调整。很多同志认为这项工作太辛苦了,有畏难情绪。我就对大家说:“不要怕辛苦,船的稳定性和平衡关系到船的安全,关系到船的生命力,我们不能因为怕吃苦就不干了。”后来在我的坚持下,部门人员还是积极配合,我们一起把压载铁进行了重新调整。

  郑瑞团保养维护设备

  从翩翩少年到头发花白,虽然一直没能实现登上大舰的梦想,但郑瑞团始终勤勤恳恳地铆在战位上,把每项工作干到极致,在船舱这一方小小天地释放出了无限的能量。

  记者:听说您带着大家制定了装备的操作规范流程?

  郑瑞团:是,每到新的一条船上工作前,我都会先认真查阅资料。如果相关资料不全,我就会进行补充、修订。这么多年的工作经历让我深刻认识到,做好“传、帮、带”不能只是经验的口口相传,而是要形成规范,避免遗漏。所以我制定了一套规范,要求大家操作使用某台机器,必须严格地按照规范,一条一条对照着去做,确保装备的操作安全。

  记者:您这样的工作作风,对队里的年轻同志有影响吗?

  郑瑞团:在队里,我的年龄比较大,年轻同志可能会感觉和我有代沟,但是他们又喜欢跟我一起值班、一起工作。比如,问他们:“谁要和队长一个班?”他们都举手。平常我教他们教得比较多,他们也想通过一起值班跟着我多学习,尽快掌握专业技能。

  采访中,战友们纷纷对记者说,大家都很舍不得郑瑞团退休,郑班长干起工作来是严谨的老师,生活中又是贴心的大哥,跟着郑班长值班不仅心里踏实,还能学到真本事。看着战友们真诚的笑脸,郑班长又一次泪湿双眼,他对记者说,近段时间,一想到自己要告别军营好像做梦一样,可能是从心底不愿意相信这是真的,总觉得自己为部队做得太少,付出的还不够。

  郑瑞团:退休前的这几个月,我都正常参加部队的工作。可以说,值班、执行任务都没有落下过,所以着实没有要退休的感觉,自己也不愿意往这方面想。

  郑瑞团退休后与战友告别

  白驹过隙,郑班长说,他会一直记得1991年12月,他走入向往的军营,穿上心爱的军装;也会铭记2021年12月,他向挚爱的军旗、向深爱的军营、向朝夕相处的战友们道了一声:“再见,珍重!”

  郑瑞团:我总感觉人生很短暂,军旅30年就这样结束了。我想,如果能让我从头开始、重新当一回兵,我会更加努力,把每项任务完成得更出色。虽然现在退休了,但如果部队有需要,我也会始终保持“召之即来、来之能战”的使命感,永葆初心,归来时仍是少年。

责编:王苗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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