央广军事 > 原创独家

投稿:ygjs@cnr.cn

中国退役军人丨何玲:为语言障碍患者送去福音的退役女军官

2021-11-20 18:08:00  来源:央广军事  说两句  分享到:

  央广网11月20日消息 (记者张灵雨 杨鸿)何玲,黑龙江省哈尔滨市人,1966年出生,1983年考入中国人民解放军原第四军医大学,1989年毕业后被分配到吉林军医学院,2004年转业时选择自主择业。退役后,她秉持回报社会服务人民的情怀,拿出全部积蓄和转业费在长春成立了阳光语言矫正学校,带领团队专注语言障碍研究及临床矫正,此后又分别在北京、上海成立分支机构,为一万多名语言障碍患者矫正发音,帮助他们恢复正常的语言功能,找回生活的信心。2017年以来,何玲先后被评为“长春最美女性”和吉林省“三八红旗手”。

自主择业军转干部何玲和她的“阳光誓言”(杨鸿 摄)

  何玲的北京阳光语言矫正学校,坐落于北京市亦庄经济开发区一座普通写字楼里,学校的“学生”都是语言障碍者。走进这所特殊的学校,听着这些特殊的学生仿佛婴儿牙牙学语般的声音,让人不由得有些心酸。但是,这所学校的创始人、自主择业军转干部何玲却充满了自信的微笑。她说,过不了多久,这些孩子们就能吐字清晰,过上正常人的生活了。

  何玲:这些患有语言障碍的孩子,在矫正完毕、即将毕业的时候,我们都会为他们举办一次演讲活动。让大家看看,自己是怎样从刚入学时连话都说不清楚的状态,成长到能够站在演讲台上用流利的语言做演讲的。近些年来,孩子的家长对我们学校的评价都是积极的,当地教育、民政部门也都非常认可我们。

1983年,何玲考入第四军医大学

  从部队医院到开办语言矫正学校,何玲专注语言障碍的研究及临床矫正20多年。何玲之所以一直秉持医者仁心的情怀,是因为21年军旅生涯,让她拥有一颗滚烫的兵心。

  何玲:从创业到现在,十几年的时光,我这颗心没有变。我一直都记着自己曾经是一名军人,无论做什么事情,军人的本色不能改变。

何玲(一排左3)在军校时与同学合影

  上高中时,何玲偶然间听到第四军医大学老师讲授的一堂课,由此萌发了当一名军医的梦想。高考时,她以超出当年北京大学录取线22分的优异成绩,如愿考入了第四军医大学。

  何玲:在上高中的时候,我就非常想学医,想要治病救人。有一次,我们学校请了第四军医大学的老师来给我们讲课。听完课以后,我感到心潮澎湃,更加坚定了我学习医疗专业的决心,梦想着能到部队为战士服务。当年就是因为对部队的向往,对空军的向往,我才努力学习考入了第四军医大学的空医系。

毕业后,何玲走上医学教学工作岗位

  大学五年级那年,何玲在原沈阳军区空军463医院实习。有一天,一位母亲带着年幼的女儿前来就诊。由于女儿患有严重语言障碍,无法与人正常交流、沟通,几年来,母亲带着女儿多地求医未果,但依然没有放弃治愈的希望。临走时,这位母亲失望的眼神,成了扎在何玲心中的一根刺。

  何玲:在年轻的时候,我总觉得,学医以后,什么病都能被治好。但是那一天,我看到那个患有语言障碍的10岁儿童,她的妈妈声泪俱下向我讲述孩子因为患有语言障碍,被歧视无法上学时,我的心里特别不是滋味儿。当时我们医院有一位医术很权威的医生,为孩子做了一系列检查以后,告诉她这个问题目前在医院解决不了、难以治疗时,我的心情更加难受。

  何玲从医学资料中得知,语言障碍分为构音障碍、语言表达障碍和语言理解障碍,患者有的吐字不清、发音不准,有的甚至无法用语言正常表达。如果患上语言障碍,不但严重影响患者学习、就业和社交能力,还会给他们带来痛苦和自卑。

  可是,在上世纪八十年代,语言病理学在国内刚刚兴起,科研和康复还是空白之地。看到语言障碍给这些孩子和家庭带来的痛苦,何玲暗下决心在这个领域深入钻研。从军医大学毕业走上医学教学工作岗位后,何玲经常利用业余时间跑到周边学校,了解语言障碍孩子的情况。

  何玲:通过调查后,我发现,患有语言障碍的学生数量不少。于是,我就利用周末休息时间,让一些家长把孩子带到我这儿,尝试着给他们治疗,不收取任何费用。后来,我干脆把大部分周末时间都利用起来,全部用来做这件事情。

2004年12月,何玲的第一所语言矫正学校在长春创办

  从此以后,何玲就开始利用周末和节假日开展免费诊疗,尝试着通过按摩、针灸刺激和肌肉功能训练,以及一句一句对口型发音等多种方法,帮助语言障碍患者进行矫正训练。经过十多年的艰难摸索,她积累了丰富的治疗经验,并结合自己所学的医疗专业知识,逐步形成了几项比较成熟的矫正和训练方法。

  何玲:从1992年到2004年,我研究诊治语言障碍整整持续了12年时间。我刚开始研究的是功能性语言障碍,但是在这个过程中,有一些非功能性语言障碍患者来找我诊治。于是我就不断地进行深入研究,向语言障碍矫正发起了全方位的攻坚。

何玲耐心地给学生上课,矫正其发音问题

  2004年,已经成为军医学院副教授的何玲脱下了军装,告别军旅。对自己充满信心的她,决定投入全部的积蓄和转业费开办一家非营利机构,全身心投入到研究和矫正语言障碍的事业中。由于当时许多人对这个新兴的行业还没有形成完整认知,她在机构注册时遇到了困难。

  何玲:在我的认知里,总觉得矫正语言障碍属于康复医疗。于是我就去了卫生局,卫生局说,这不打针也不吃药,不归他们管,让我去教育局;到了教育局,却被告知,我面对的都是病人,应该属于医疗;我又去残联,残联说他们不能做主管单位。

何玲参加首届中国口吃研讨与矫治研讨会

  作为一名曾经的军人,屡屡碰壁并没有让何玲轻易放弃。她再次找到了教育部门的领导,详细讲述了这项工作的必要性和未来发展,最终获得了支持。2004年12月,何玲的第一所语言矫正学校在长春成立。然而,万事开头难,由于没有资金在社会各界进行宣传,学校成立后的3年时间里,招收的学生还不到100人。

  何玲:我们连广告也打不起,只能做报纸上那种“豆腐块”似的小广告,打完广告以后连一个报名电话都没有。因为教师的技术要求高,所以我们还要培训教师,还要给他们发工资。因此,那段时间里,只有投入,没什么产出。

何玲为语言矫正学校的老师做培训

  深深感动于姐姐的执着,做生意的妹妹为何玲提供了一些资金帮助。然而,长期投入却没有收到效益,家人逐渐对这个事情充满了担忧,纷纷劝说何玲放弃,但遭到了何玲的拒绝。

  何玲:我从来没有想过放弃这个事业,我之所以这么多年能够坚持下来,是因为我天天面对患者,太了解他们的痛苦了。语言障碍这个病虽然不疼不痒,但是给患者和他的家庭带来的痛苦是无法想象的。一些语言障碍患者经常被歧视,一些语言障碍患者四处求医,弄得家里一贫如洗。

  创业的头几年,虽然收支难以达到平衡,但何玲一直坚持为军人家庭打折优惠的规定,这是语言矫正学校成立之初就定下的原则。她明白,虽然已经脱下了军装,自己的心却从未离开过部队。

  何玲:我们对所有前来矫正的军人子女,一律在价格上实行优惠。一些患者的家人听说我曾经是军人,就会很信任我,而我听说他们是军人家属后,也会心甘情愿给他们在价格上给予优惠。我觉得,把军人放在第一位是应该的。

何玲被评为“长春最美女性”

  令人欣慰的是,度过了最艰难的头几年后,何玲的语言矫正学校获得了良好的社会口碑和越来越高的知名度,逐渐打开了局面,许多患者慕名而来。为了让更多的语言障碍者能得到矫正和康复,何玲又在2017年和2019年相继在北京、上海开设了分支机构,阳光语言矫正学校开始迈向了集团化道路,不仅吸引了国内的许多患者,也逐渐获得了一些国际人士的认可。美国、俄罗斯、加拿大、韩国、日本等许多国家的患者慕名远道而来,或者通过网络参与学校的在线矫正。在为患者服务的同时,何玲还带领团队研发了一系列语言障碍矫正康复技术、获得了多项专利,其中《AFPP完美语音矫正法》获得国际金奖,成为目前行业内科学高效的一种矫正方法。

  何玲:随着前来进行语言障碍矫正的患者越来越多,我们针对不同的患者类型,研究探索出不同的矫正方法,所有的矫正方法都是我们独立研发的。

  近年来,学校的发展越来越好、名气越来越大,但收费却一直保持着低廉的价格。何玲说,在这个领域这么些年,她见识了太多因四处求医而一贫如洗的家庭,她对这个群体始终报以仁爱之心,尽最大努力去帮助他们。

  何玲:我们举办过很多公益活动,比如做讲座,普及语言基本知识,义务培训家长对孩子进行语言矫正。因为幼儿园里患语言障碍的孩子比较多,我们还给许多幼儿园教师进行义务指导。此外,我们还设立了一个内部基金,如果有哪个孩子家庭特别困难,我们就会给他提供一部分基金。

胸怀天使心,为语障孩子心中注入阳光

  自语言矫正学校成立以来,为了不断研究矫正训练方法和拓展康复范围,何玲在科研方面投入了许多精力,但因为归属并不明确,很少能拿到资金补助,又因为教师行业的特殊,培养投入很大。种种因素为矫正事业的建设发展增加了很大难度,可即便如此,何玲仍对未来的发展充满了信心。因为,这些年与她一路风雨同行的,不仅有家人朋友,还有一群同样初心不改、退伍不褪色的战友。

  “你曾对我说,相逢是首歌,眼睛是春天的海,青春是绿色的河,相逢是首歌,同行是你和我……”告别军旅,自主创业,迄今为止,何玲和她的团队共治愈了一万多名语言障碍患者,引导他们走出了阴霾,为生命注入了崭新的阳光。每当唱起这首当年在部队时最喜欢的《相逢是首歌》,何玲仿佛回到了青春校园和梦想开始的地方。她说,军旅生涯不仅培养了她的坚韧,也培养了她服务人民的深深情怀。今后,不管再有怎样的困难,她都会继续坚持走下去。

  何玲:在我看来,部队对我的锻炼,在我创办学校的过程中所起到的作用太大了。一是培养了我坚韧的性格,虽然经历了种种挫折,但我都坚持了下来。二是我有一颗为人民服务的心,我一定不会把经济利益放在第一位。

责编:徐凤佳

参与讨论

我想说